【梦境】8.前世
8.前世
文/思琴
那是谁的鲜衣怒马?折我门前桃花。
我在桌前写下这两句话,停笔,看窗外的春光明媚,烂漫儿童嬉戏忙,奔跑小村中。
挽好发髻,戴几支喜欢的簪子,出门散步。
四月的洛阳里,桃花全开了。我居住在这小村庄里,已经是第十九个年头了。自从十五岁那年外婆离去,我的生活便只剩下练字与刺绣。
簪花小楷是村里的一位先生教的,刺绣的人手艺是外婆打小时候传给我的。我偶尔替村里的人写写字,做做衣服,生活过得冷冷清清,也算过得去。庭前有一片空地,种点好养活的瓜果,我偶尔会在院中抚琴。
生活中唯二的点缀是我的两位异性知己。
一位叫苏珲天。
另一位叫白行渊。
我们不定期小聚,饮两杯清酒,做几首滑稽的诗词,共话邻里间鸡毛蒜皮的小事。比如说哪位嫂子家里新填了个大胖小子,哪家的少年郎最俊俏,哪家的姑娘最好看。
村里新来了一位姑娘,名叶轻尘。
日子照样过着,只是,我们三人小聚的次数越来越多了。
有一天,天哥私下里对我说:“修儿,你没有发现行渊最近有点神经兮兮的吗?”
我一脸疑惑,开始暗自观察行渊兄。
然白行渊并没有什么异常,充其量是发呆的时候多了一点。
后来啊,当一位少年郎策马经过我的院前,停在我庭前桃花树下。
清风过面,桃花纷纷落下,他一袭白衣站在花雨中惊了我的眼眶。
然后他看向我了--那是一张波澜不惊的面容,他冲我微微一笑。
“姑娘的琴音...很动听。”
他折下一枝桃花,最后看了我一眼,扬鞭远去。
我才知道,原来是轻尘姑娘那一天一身红裙灼了白行渊的眼眶。
后来啊,轻尘姑娘走了。一切又回到原点。
我有时会想起那个白衣少年郎,偶尔提笔写两句小诗,总想再见他一面。
好像是上天听到了我的祷告,那位少年郎又在某一年的四月路过了村子,路过了我的庭前。
曾经的白衣少年已经成了潇洒的翩翩公子,手握一把折扇,不过那一袭白衣从未变过。
他与我畅谈一个晌午,然后想起来什么似的,折一支桃花,与我道别,然后扬鞭远去。
“敢问公子姓名?”
“若我与姑娘再次相见,便告之。”
我摸摸自己的脸。我已经二十三岁,依然被此人唤作姑娘。
曾经有一个人,他曾让你对未来有所期待,却再也没有出现在你的明天里。
我再也没有见过他。
我依然住在那个小村庄里,偶尔写写诗,裁裁衣。看着庭前花开花落,看着天哥与行渊兄在某一天娶亲, 看着书房里的宣纸被吹的满地。
然后我挑出了其中一张。
沉吟片刻,我提笔补全--
那是谁的鲜衣怒马?折我门前桃花。
念你无涯。
我为你写下诗里蒹葭,词里佛刹。
你可会许我相思放下?
评论(2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