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梦境】6.毁约
6.毁约
文/思琴
我曾有幸认识一个人。
我曾不幸认识一个人。
她叫叶轻尘。
“渭城朝雨浥轻尘，客舍青青柳色新。” 带着一身天然的清新，带着一点别致的婉约，她就这样走进了我的生活。
工作是枯燥而乏味的，但你若有了像叶轻尘这样初入职场的明媚姑娘做同事，无论多枯燥的资料都会变得可爱起来。初识她的时候，她说的话都自带一种可爱的滤镜，让你不由自主喜欢上这个姑娘。
我也不例外。
我喜欢她现在的纯真与不谙世事。她总能激起人们的保护欲，被好好关爱起来。
这也无可厚非，毕竟，谁都喜欢可爱的女孩子。
她乖巧，懂事，温柔。最重要的是她将分寸掌握的极好，深得我心。
我也乐意照顾她，教她职场的规矩，教她各种完成项目的技巧。她很好学，且聪明，学会了东西也不骄傲，反而经常向我虚心求问。
慢慢的，我们成了无话不说的朋友。
她是那么一个好姑娘阿。我当时真想把所有美好的东西都送给她。实际上，她想要的，我也确实都给了。无论是项目的名额，上新的衣服，还是一场经典的电影。
我将她看做我最宠爱的小妹妹。
我纵容着她。
叶轻尘曾对我说：“我们是永远的好姐妹！”
这是一场一生的约。
我看她在工作上越来越如鱼得水，在生活里越来越潇洒恣意。我从心里为她高兴。
那段轻松的日子好像做梦一样，现在看来，也许只有梦境里才有那样的愉快，那样的闲适。
一切变故都是从她升职开始。
她不再是我手底下的人了，跟我一样成了个小组长，管着几个人。
可那又怎么样？她还是那个可爱的姑娘。我这样想着，仍然把她当成妹妹来宠爱。
叶轻尘对我说：“我们是永远的好姐妹。”
当叹号卷起来成了句号，生活里的美好也被卷起来成了过眼云烟了。
她开始并不满足于一个项目，一件衣服，一场电影了。她向着更多的东西伸出了手。
改变她的是什么？
是权利与物质带来的美好吗？
还是首饰店里一闪而过的璀璨？
又或者说..她不曾改变？
我默然，一如既往的对她好。
也许我的心里还存着一片镜花水月，一片梦幻般的天地。碎水流光，露花倒影。
美好的令人心碎。
可惜最先碎裂的是那一场约。
她对我手上其中一个项目觊觎已久，做了很多努力想要抢夺。我在夜深人静的晚上独坐窗前，看夜晚的城市下川流不息的车水马龙。记忆走马灯一样的过了一边。我记得，她最初是那么羞于开口的姑娘，然后，慢慢变成了偶尔向我开口讨要，再接着是...
到了最后，要开始与我抢了吗？
现在是到了哪一个最后？
直到天边一道破晓，冲出长夜，我才站起身来。
我良久才想到，那一份可爱必不是我想要的琉璃。毕竟，人间呵，经不起这样的超凡脱俗。
长夜已过，长乐是否还无央？
再见叶轻尘，她说：“我们是好姐妹。”
这次抹去的是最神圣的定语。
我放手，将她觊觎的项目如她所愿交了出去。
我看她狂喜的脸上写满了志在必得。
可是她忘了，我也是一个人。是人，就有欲望，有私心，有种种黑暗的心理。我不是无私的圣母，也不是无感情的机器，更不是，能与她走过一生的朋友。
两周之后，我埋在项目里的定时炸弹还是送走了她。我看她抱着箱子站在公司大门口，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我。
叶轻尘说：“我们不是好姐妹吗？”
这中间到底有多少点滴，让激情的感叹成了无波的肯定，再将无波的肯定动摇，抹去美好的形容词，最后变成苍白的疑问。
我没有回答她。
到底是谁先毁了这一场约？
这天地森然，无边无际。我们只不过是天地间匆匆的过客，急促慌忙地赴一场约。
她最终还是成了我生命里的轻尘，来时没掀起什么风浪，走时亦没激起什么波澜。
听说她在别的公司混的风生水起。当我知道事，我好像在听一件陌生人的琐事，内心已经没有什么对于她的感觉了。
然后我讲下了一个关于毁约的故事。
无论现实，还是精神。
这真的是毁了一场约吗？
还是一截断了的枯枝漂在了溪水中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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