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梦境】5.旁观者
5.旁观者
文/思琴
我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旁观者。
为什么这么说呢？因为我是一个透明的人。
别人看不到我，我却可以看得到别人。最重要的一点是--我无法触碰到任何物体。
我现在坐在一个女孩的旁边。
她叫李宜修。
我不知道我为什么知道她的名字。
我看她起床，刷牙，洗脸，吃饭，出门。应该是要去上学了吧？
我跟着她的脚步，走进了学校。
她坐在椅子上，我站在椅子旁边。
第一节是数学课。老师在上面讲，她在下面飞速写数学练习册。时不时跟同桌交流几句。坐在她后面的两个女生窃窃私语。
“你说，李宜修她天天这么着急赶数学作业是为了什么啊？”
“出风头呗。”
我无言。
我想，她应该知道后桌对她的评论。我好像看见她脸上写满了“她们的看法与我无关” 的字样。我冷眼看着那两个女生，看着她们讨论的话题逐渐从李宜修转移到了吃食，再到化妆品，最后又到了衣服。
我百无聊赖地在校园里逛了一上午，临近中午放学时在教师办公室偷听。
“我跟你们说，我们班那个李宜修，真特别省心。你有什么事交给她都特省心。” 说这话的应该是她的班主任。
我想，她听到这句话应该会很开心吧。
下课了。
她与她的好姐妹手拉手走出了门。
她们谈天说地。
我抬头看去，在上一层有两个矮个子女生也在谈天说地。
“李宜修也太烦人了吧，不过就没做值日，说的我跟什么十恶不赦的罪人似的。”
“她怎么说你了？”
“说我如果放学没事就别故意逃避值日！我怎么了我，逃一次值日又不是什么大事，她哪来的脸跟我说教？一个**，不要*，**。”
“她本来就是个**，你生什么气。”
我无言。
我看向她的记忆，那一天，除了她和两位拖地的男同学，没有人留下。
一个人干三个人的活。
我好像看到了她的手捏住了桌角，像在发泄一样，像要把桌角捏碎一样。
然后她不动声色地松开了。
转身看着两个拖地的同学，脸上又充满了生气和活力，她打趣着，开着玩笑，带着三个人做完了一场值日。
我想摸摸她的头，可惜我没法做出任何动作。
她走向了车站。
我跟了上去，看到有人和她打招呼。我看到她脸上扬起明媚的笑容，又在那人走过去之后一下收敛了笑容。
也许她是笑不出来吧。
人过去了，自然不必笑了。
下午的生活也是简简单单，唯一一个小插曲便是她在跑操中摔倒后，没有人询问她一句是否需要帮助吧。
傍晚华灯初上，她背着书包回到家。然后吃了饭，坐在书桌前，呆呆地看着墙壁。
繁华的城市上空是月光，月光下面是荒茫。
我看到她的脑海中划过了一幕幕荒茫，她握紧了桌角，似乎又要把桌角捏碎。
然后她又松开了。
摊开的语文书上写着：“少年不识愁滋味，爱上层楼。爱上层楼，为赋新词强说愁。”
少年到底识不识得愁滋味？
也许我们知道答案。
她什么都知道，她什么都不知道。
我默默注释她一整个晚上，看她在昏黄的灯光下执笔，看她淡然无波的神色。
终了，她抬头看向窗外，看向温柔的月光。她似乎看到自己乘坐轻舟飘向孤岛，她以为岛上该有万千繁华，实则是四季荒凉。
夜深了。
她也歇息了。
梦中的她轻蹙着眉头，也许听到了类似“李宜修她就是个**”之类的咒骂了吧。
我有预感，我要消失了。
我伸出手去，想抚平她的眉心，可我的手没法触碰到她。我想让她有个绮丽的梦，可惜我还无法改变这一切。
夜深了。
我看着自己的身体随着指针的摆动变得越来越透明，越来越与夜色融为一体。
我最后看了一眼她，愿她不畏将来，不念过往。
对了，在我消失之前，做个自我介绍吧。
你好，我叫李宜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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